“爷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阿飘吗?”
幼小的的雷鸣,
躺着爷爷的怀里,
纯真的眼睛里闪烁着着好奇的光芒。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为什么长大了才会知道呢,您现在告诉我不就行了吗?”
“因为我的爷爷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呀。”
每当雷鸣问起爷爷这个问题,
爷爷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
重复着同样的话。
雷鸣的爷爷是一个驱魔者,
也就民间所说的‘神婆’。
很多人都以为神婆一定是满脸皱纹,
表情严肃的老婆子,
其实,
事实并非如此。
‘神婆’两个字,
只是一个特殊职业的称号,
这个职业对男女并没有限制,
甚至对年龄也没有规定,
凡是能从事这个职业的人,
都不是一般人,
他们都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也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
比如雷鸣,
就是这个特殊人群的一员。
不知道是遗传,
还是命中注定,
从雷鸣的祖上开始,
每隔一代就会出现一个天生眼睛怪异的孩子,
无论男孩女孩,
都未能摆脱这个规律。
所谓怪异,
并非是奇形怪状,
而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也就是平日里大家所说的阴阳眼。
因此,
从小就与别人不同的雷鸣,
经常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动作,
说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比如,
动不动就指着墙角说那里有个穿着红衣服的阿姨在冲我们笑,
或者玩着玩着,
就将脚下的皮球踢向一个没人的角落,
然后来一句,
“小弟弟咱们一起玩吧!”
起初一两次还没什么,
大人们都以为小家伙在恶作剧,
但是时间久了,
人们发现雷鸣变得越来越古怪。
这使得他从小就很少有朋友,
说来也对,
谁家的父母敢让自己的孩子跟看似神经病的他玩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
他的天赋非但没有衰减,
反而越来越强大,
也因此他的古怪行为,
越来越令人难以接受,
终于读高中那年,
在一个自习课的晚上,
雷鸣指着一个女同学说,
“别动,你的身上有一个小孩...”
结果那个女同学吓得躲在家里,
一个月不敢上学。
人家的父母找到学校,
非要学校严肃处理这件事,
否则就带孩子转学。
经过老师的严肃教育,
以及父母亲自登门道歉,
事情才得以平息。
打那以后,
雷鸣老实了一阵儿,
就算看到什么异样,
也强忍着不再声张。
结果一个月后,
又在一个晚自习的时候,
雷鸣对那个女孩说了同样的话。
这下,
老师再也忍受不了雷鸣的举动,
直接打电话给精神病院,
强行将雷鸣带上了乌拉乌拉鸣叫的小车。
可是到了医院,
医生让他做了一系列评分量表,
每个量表的结果都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雷鸣一切正常。
无奈之下,
医生只能在评分试卷上写下‘该患者一切正常’几个字眼,
然后盖上鲜红的手戳,
最后通知雷鸣的父母,
将他领回了家。
打那以后,
学校却再也不敢接收雷鸣,
因为他的存在,
已经惹得许多学生晚上不敢出门,
甚至很多胆子更小的,
直接拒绝参加晚自习。
最后学校经过专门开会研究,
决定劝退这个奇怪的学生,
尽管雷鸣的父母苦苦哀求,
但还是没能改变最后的结果,
辍学。
被劝退之后,
雷鸣的父母又带着他问遍了全市所有的高中,
结果也是出奇的一致,
‘鉴于这个孩子行为举止怪异,为了其他学生的利益,我们无法接纳您的孩子,请原谅。’
因此雷鸣的父母整天愁眉苦脸,
孩子年轻轻的便丢了学业,
以后总不能啃老吧,
再说了,
即便是啃老,
自己也有老到他啃不动的那一天。
不成想,
性感倔强的雷鸣,
非但没有在家啃老,
反而早早就踏上谋生之路,
白天去工地搬砖,
晚上便到爷爷的纸扎铺帮忙。
听爷爷讲,
这个纸扎铺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
已经传了二百多年了,
名字很普通,
就叫‘雷氏纸扎’。
虽然听起来平平无奇,
但铺子的名气可是不小,
方圆百里,
谁家有丧事,
都会不顾路途遥远,
来找爷爷定做纸人。
顺便,
有钱人还会做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娇子,
白鹤,
牛马等等。
铺子之所以这么有名气,
当然不是仅仅因为爷爷纸人扎得好,
而是因为,
爷爷还会一些其他的本事,
比如谁家的孩子‘掉魂了’,
请他过去,
念叨几声,
孩子就又神奇般地活蹦乱跳。
然而爷爷最拿手的,
也是历代以来,
一直隔代相传的本事,
抓阿飘。
鉴于各种业务都能得心应手,
所以,
虽说铺子生意不能算是非常地火爆,
但收入也是相当的乐观。
尽管如此,
雷鸣的父母还是觉得做这种生意有失体面,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
他们从未踏足过纸扎铺一次。
可是,
雷鸣偏偏对纸扎有着浓厚的兴趣,
天天往铺子里跑,
气的他的父母骂他没有出息,
让他跟纸人过一辈子。
反倒是,
爷爷对于雷鸣辍学一事,
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忧心,
看到雷鸣喜欢从事这个行业,
决定把他培养成下一个接班人,
于是不顾雷鸣父母反对,
自己从城里搬出来,
与孙子一起住在了纸扎铺远处的雷家老宅。
或许是因为对老人的埋怨,
又或许是因为儿子的失望,
自从老爷子回到偏僻的郊区,
雷鸣的父母就再也没有出现一次。
老人家也没有因此而感到失落,
反而因为有了接班人,
而整天乐呵呵。
每天晚上见到雷鸣搬砖回来,
爷爷都会乐呵呵地说一句,
“臭小子,你来啦,快干活吧。”
于是雷鸣便按照爷爷的吩咐,
用毛笔蘸着五颜六色的墨汁,
按照客户的需求,
在白色的纸上描绘出一个又一个人形,
然后再认真的按照从爷爷那里学到的方法,
将一张张大纸用竹签扎成一个个的纸人。
做的不好的时候,
爷爷也会偶尔的生气,
但生气之后,
又总是耐心的教他改正。
日复一日,
三年过去了,
已经长大成人的雷鸣,
凭借聪慧的天资,
不知不觉的学会了爷爷除抓阿飘之外的所有的本事,
这也让白发苍苍的爷爷,
有了一个合格的传人。
为什么不教他抓阿飘,
用爷爷的话说,
就是还不到火候。
只是,
令雷鸣感到奇怪的是,
每次扎完纸人,
爷爷总会叮嘱一句,
“扎完了就行了,千万不要点上眼睛,臭小子,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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