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年纪小,又白净,一身月白色的缎面旗袍,颈子前釉面单耳扣敷贴的坠在喉口,其上是一节纤细的脖颈,其下柔软的缎面密密贴在她肩甲、胸脯、后腰,柔软嫩白的藕臂,还有一处紧裹在轻软贴身的布料里,柔顺乌黑的密发堪堪挽成一个低髻,其间是一根翠绿的兰花玉簪。
她是亮眼的,尤其是坐在人堆儿里。
“不喝?”
陈晏辉凑过来,同阿芙咬耳朵。
阿芙与他并不熟,过分亲昵的动作明显已经超越正常社交距离。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薄在阿芙颈间。
她耳朵登时窜得通红。
她往后躲,举起手边的橙汁,“我不会喝酒。”
他追上也妙芙,低沉的声音掩住高亢的音乐,凑近阿芙耳畔,轻吐,“撒谎。”“我前几天明明见你跟艾乐乐拼酒,现在反倒就不会了?”
她顿住,俨然不知舍友艾乐乐跟这个学生会会长的关系。
“我没撒谎。”
说谎的最高境界——己信。
灯光缭乱,酒气四散,呼吸都变得滚烫。
她微不可查的皱眉,咬紧牙关,依旧良言,“我们不熟,我没有理由扯谎骗你。”
陈晏辉仰面笑得爽朗。
“你不乐意陪我喝酒。”
阿芙闭闭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打了一转。
“可你还是来了。”
你对我没意思,那就是来蹭饭的。
这次阿芙没笑,“早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就不来了。”
·
“说得好。”嗓音中是带着沾染过酒气的沙哑。
“下次别说了。”
陈晏辉酒杯向阿芙倾了倾,随后一饮而尽,一抹略带嚣张的笑挂脸。
“无趣。”
·
阿芙视线寻找艾乐乐。
只见她捧着果盘坐在角落里,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塞水果块,争相传递的话筒时从她头顶越过。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她不自觉的放大音量。
阿芙点点艾乐乐的肩,逆着光寻她的眼睛。
“别呀~有什么事儿能比我重要?”艾乐乐腾出一只手去抓阿芙的小臂,“我们还是朋友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跟我们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
阿芙顺着艾乐乐的牵拉‘噗通’坐到她身边,问得铿锵有力。
似乎艾乐乐此时要是拿不出一个像样的答案,阿芙真能跟她就地玩儿完一样。
“哎呀~”艾乐乐松松垮垮揪揪阿芙的衣角。
“朋友嘛~”
“做什么都应该在一起。”
她换了一支叉子,凑近阿芙耳边轻吐,“不是吗?”口中带着丝丝凉凉的水汽,“再说,陈少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顺带给她塞了一颗苹果块。
酸的她龇牙咧嘴。
“当然不是。”
“朋友也需要空间,朋友也需要感受。”
“你不能只顾你自己舒服了,而忽略了我。”
阿芙眼珠子转了一圈,四周男男女女扭动不雅,滥情的歌声似乎要穿破耳膜。
“我……我现在感觉很不好。”
“尤其是这里的氛围。”
艾乐乐愣了一顺,又揪住阿芙扬起来的衣角,皱眉,用足了抱怨的口吻,“你就不能陪我么?”
她被她扯得一晃,又转头对上她那双急切的眼睛,近乎是在艾乐乐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脱口而出,“你就一定要在这儿待着?”
阿芙有些不耐烦。
不解也趁机爬上心头。
同样的话问过去。
艾乐乐垭口。
·
「不去不行么?」
阿芙把头埋进被子里,又被艾乐乐挖出来。
「不行。人家都把‘请’字说到我面前了。」
·
阿芙把裙角从对方手里拯救出来。
不料力气重了,重心倒腾不过来,伴着松木香拢过来的,还有一个宽阔坚实的胸膛。
她猝不及防的抬眸。
是一张凶巴巴的脸。
眉宇间满是不快。
男人略显冰凉的指尖覆上阿芙腕肉,将她整个人拉远。
“闹什么?”
他吐字却小意温柔起来。
阿芙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The word is so big,why did we meet
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Could it have been chance ? Could it have been destiny ?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You exist,deep in my mind
你的梦里我的心里
In my dreams,in my heart
我的歌声里
And in my song”
·
阿芙站直,不知道是谁点的歌,拖拖拉拉的唱出来,鼓点莫名与她心跳有些契合。
咚
咚
…
阿芙将手抽回来。
朝欲起身对她围追堵截的艾乐乐丢下一句,“我去趟卫生间。”
连回复都没赶着听,她起身绕过男人,逃一样窜进卫生间,可还没来得及将记录灵感的小本子掏出来,附耳一句惊呼瞬间扰乱了她的思绪。
视线不自觉扫过收拾好,纷纷要出去的人们身上。
“嘴硬?”男人盖满情欲的低吟,立时掀起她颈间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让我看看你那张嘴还硬不硬。”粗粝的嗓音略带玩味,她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森冷的寒意。
“啊——”
“救命啊——”
女人的声音尖锐,抗拒、求救,但力不抵男人万分。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夹杂着男人兴奋的低喘。
阿芙脚步一顿,停留在最后一格。
“嘘~别喊。”
是命令,也像调情。
“你真香。”“待会儿让你舒服。”“你可得记着我的好啊……”“让我先亲亲小嘴儿。”“呵呵呵~”连珠炮似的下流话流水一样,女人嘤嘤咛咛的啜泣、求饶、甚至不经意的抽气儿,无不挑弄阿芙的神经。
畜生,她恨不得一脚踹扁其人的脸。
她拽住门把手,捏的咯吱响。
预备惩恶扬善。
·
「有勇无谋。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徒弟,丢不起这人。」
·
耳畔又响起任良鄙夷的嘲弄。
谁?
谁有勇无谋?
她拧眉,抬眼环视一周。
一瓶所剩无几的洁厕灵被快速倒进原本装有卸妆水的喷壶里,绿茶味儿盈满鼻腔,倒腾时,推打撕咬的声音不知道换了几轮,她拿卡把门划开,满室淫靡打得她晕头转向。
“救——”
“……”
男女的动作又一瞬间的停滞,阿芙一眼就瞧见了女人泪莹莹的眸子,她衣衫被撕得七七八八,胸口、颈上全是被吮吸过的红印子,男人脑袋埋在女人身上,又是喟叹,又是咂摸。
像是在品尝一道难得一见的美食。
阿芙右手拽起男人颈子,喷壶照着男人微微发红的脸“呲呲”喷。
洁厕灵的绿茶味儿狠狠冲乱格子间的气味。
她双眼直冒火。
立时又掀起一身鸡皮疙瘩。
“啊——”
她另一脚踢踹进男人裆下,硬邦邦,软塌塌,她用预先准备好的丝巾裹住女人身体,急切切扯着女人往出跑。
“Cao”
男人恨得骂街,方才被欺负的女人腿软,跑又跑不快。
转过门。
只觉头皮一痛。
阿芙被薅住头发,弹力球一样被扯回去。
“啪——”
泼男拽住阿芙的长发,愤恨狠掌掴,打的阿芙脑袋一偏,余光恰好看见‘不开心’先生揪着那位学生会会长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