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的别墅坐落在A市区的郊区,远离喧嚣的角落里无人会注意这座别墅。这里幽深僻静,特别适合她这样孤僻、冷淡的女人。别墅的外观古朴而典雅,灰色的石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为其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感。门前的小花园里,盛开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花,色彩斑斓却又不张扬,如同星星点缀在绿色的天幕上。微风拂过,花香四溢,让人陶醉其中。
走进别墅,里面的布置简洁而温馨。木质的地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洒在室内,温暖而明亮。客厅里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古朴的茶几,让人可以在闲暇之时,静静地坐在这里,品味一杯香茗,享受片刻的宁静。书房里,书籍整齐地排列在书架上,散发着墨香,这里的主人很懂得享受静谧、安宁的生活。
过去,南潇很喜欢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眺望远方,山峦起伏,云雾缭绕让人心旷神怡。鸟儿的歌声和树叶的沙沙声,时常会让房间的她感到心安,一切心中的烦恼与疲惫在这一刻都会烟消云散。这座幽静的别墅,曾经是一个心灵的避风港,让她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一片宁静的栖息地。在这里,时间会静止,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而安详。
而今,义父的离奇死亡,让南潇无法体验过往到的那份安宁。她忽然觉得窗前树上的鸟儿真吵,吵得她想要发火,最终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而拿在手中的那本笔记,却被她揉的皱巴巴的,手指头因为用力,显得苍白而无血色。那本笔记是义父的,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大小事件,以及不可言说的秘密。
南潇依靠着窗前,呆望着远处的林木,脑海里不断的涌现与义父在一起的情景。她的义父生前是个神算子,来找他办事的人非富即贵。虽说她是他的义女,但从小一直由他亲自抚养长大,视为己出,掌上明珠一般的养育着。对于南潇来说,这就是她的父亲,与别人家的父亲一样,并无区别。南潇对于他的死,似乎有难以压抑的悲伤和愤怒。
小时候,她时常跟在他的后面,那时候他们还并没有那么富有。义父会带她前往熙熙攘攘的街头,在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摆上他的家当,通常是一张简陋的小桌子,上面会铺着一块暗红色的布,布上放着几枚古旧的铜钱、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以及一个小巧的八卦罗盘。
“算命先生”这个职业有时候并不光鲜亮丽,时常会被人误以为是江湖骗子,主要还是义父测算的并不太准,那个时候的他们过的颠沛流离的生活,日子拮据又困难。
义父时常穿着那件“祖传”的灰色长袍,布料暗沉颇有年代,义父说那是他祖师爷的祖师爷留下来的宝贝,只要穿上必定仙体附身,灵界、鬼界、人间自由穿梭。南潇想起来就觉得好笑,那件破烂袍子不仅有岁月的痕迹,还有十足的“酸臭味儿”,就算是扔给乞丐,都不会接受的。
义父向来邋遢,长袍的领口总是敞开,里面的破烂衬衫打满补丁,根本看不出颜色来。南潇记得义父容貌的时候,他就是一头花白头发,头顶不仅凸掉几块,仅剩的几根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风一吹,和那枯草一样毫无生机。脸上不仅布满了皱纹,上面还有各种坑洼,以及大大小小的色斑,那一幅面容实在是丑陋之极。
但义父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当有人靠近时,他就会微微抬起头,用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注视着来人,从容淡定。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说道:“来者,可是为命运所惑?且让我为你一解疑惑。”。招牌的动作,招牌的表情,招牌的开头语,能言善道,油嘴滑舌,却又让人深信不疑。
南潇会蹲在不远处看着他给人算命,义父也会时不时盯着她,以防被人拐走。她不能靠他太近,太过漂亮的孩子与奇怪的算命先生在一起,总有一些“违和”,搞不好还会吃官司。这样的经历不是没有过,义父可怕的模样,看起来确实不太像有漂亮孩子的人。
南潇记得他们每一次被人追打的情景,这可怜的小老头跑的快岔气了,也没舍得把她丢下。后来不知道为何,义父变得神通广大起来,不仅未卜先知,还能出入地府之门,从此他们不再摆摊谋生。她的义父名声斐然,很快就有许多人找上门来,花钱让他们“祈福消灾”。
不过至于她的身世,义父没有讲的太多,如果义父从她儿时就欺骗她是自己的女儿,南潇也是接纳的,然而这老头还是原原本本地讲诉了她的身世,要她随时留意可能的线索,想到这里,南潇有些激动,仿佛这个老头总是替她考虑的。
义父说她有神力,他捡到她的时候,她小小的身体是紫色的,在黑夜中发出幽暗的光。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出生时辰,但这样奇特的身体,普通人家定会当作不健康的孩子看待。如果小老头感觉到女婴的“特殊”,直觉告诉他要赶快抱着她走,然后他就抱着她离开了那个山岭。
至于她是否是被抛弃还是亲人无意丢失,义父并没有说明,她也不得而知。
义父待她很好,几乎把毕生本领教给她,要她信人间正道,带她经历人、神、鬼三界之事。她愿意信他,这是一个给了她众多爱的人,在南潇的心里,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岁月流转,她已慢慢长大成人,可以独立从事卜算。
但是小老头还是会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时常替她提供建议和帮助。让她在这条道上稳步前行,要她继承衣钵。不过那件破衫她可不要,实在是难以忍受的“恶臭”。然而义父还是将它仔细收起,放在特殊的布袋子中,收进专门的箱子里,要传给南潇。
南潇真的搞不懂一件破布衫而已,为什么义父要反复交代她好好保存。有一次她将那件破败的衣衫扔进了垃圾桶,义父发现后对她破口大骂,那是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并要南潇发誓,此生要珍藏它,它在人在。现在义父死了,南潇想起了那件破衫,就当是留个念想吧。这么富贵华丽的家里,多了一件乞丐的衣衫,她似乎还是会觉得那是多余的东西,难道那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衫,南潇的脑袋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宪法,不过又灭了下去。
一件破衫而已,小时候的她经常看见,并无特别。上面的恶臭味儿,想起来就头晕。她是不想要打开看了。总之义父用毕生的经历,培养出了她。用他的爱陪伴她的成长,小老头的智慧如同指南针,引导她向前走,想到这里,南潇的心又难过起来。自己的身世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谁会将自己的孩子丢在空无一人的乱坟山岭之中?
不过,这些年她还是有意去调查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一无所获。有时她会怀疑义父所说的话,一个紫色发光的孩子,听起来并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她努力感受到自己的不同,并没有什么不同啊。但偶尔的时候,身体总会有一些莫名的东西冒出来,可又无法用言语清晰的表达出来。
也许她还要继续寻找更多的线索吧。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探寻自己的身世问题了。
从事卜算子这个职业,向来是深居寡出,不轻易抛头露面的。南潇的性格似乎也极其冷漠寡淡,如夜空中一颗特立独行的星,在浩瀚的宇宙中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即使参加盛大的宴会,也常常不那么亲人,不过并不影响她被人喜爱。这一点,让小老头也时常感到纳闷,那张冰霜般的脸,是如何吸引到大量“示爱者”的?老头实在是搞不清楚。
不过南潇那张美丽的脸,确实迷惑了许多人,她的性格里带着果断、狠劲,就连老头都感到害怕。小老头的身边有众多徒弟,这些徒弟也都各在一方。他们无形之中也成了南潇往后的帮手,帮她找到那个真相。只是现在,师父的死也都成了谜。南潇似乎对于这些天各一方的师兄弟们,有了一些打算。
时间似乎不早了,南潇抬头看了看钟表,晚上还有一场宴会,她精心准备的“局”!
此刻的鄢都大帝早已换上了新衣服,他穿着现代人的衣服,西装革履,气宇轩扬,着实让人惊叹,这人只因天上来,人间难有这样气度非凡的人。是的,他本来就是个神!
南潇很满意鄢都大君的装扮,叮嘱他晚上有宾客过来,让他好好表现。
鄢都大君的表情很是复杂,哪个时候老子要听别人指挥、安排工作了?当下就决定不干了,他也不怕打了,一心想要摆烂。并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他才不要穿人类的衣服,他才不要把自己当个人看。
好吧!南潇不动声色的走向前去,用一种极其疼痛的方式,让鄢都大君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总之是,无论你要不要做个人,你也得做个人!
南潇慢慢走过去蹲下来,对着鄢都大君的耳边小声说道:三个月,你只需配合我三个月,我若查不出真相,我就放你走!否则…
否则什么?老子就是不干!
鄢都大君对于南潇刚才粗鲁的动作,充满了愤怒和委屈,凭什么动不动就打人?凭什么动不动就让人屈服?
凭什么……
南潇说:“那我就把神盾碎掉,埋入肮脏的尸体,让你永远留在那具肮脏的尸体里…”
鄢都大君听到南潇的威胁顿感不妙,这个女人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他这个鬼的,她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想一想,语气就软了下来。一个堂堂鬼王被蹂躏成这个熊样,鄢都大君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算你狠!老子,老子就干三个月,说好的,只干三个月!”
鄢都大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要妥协,会害怕,还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些账,这个死女人迟早要还的!哼……
三个月就三个月,只当是人间游荡一圈。等到回去的,我定要这女人好看,打我的每一巴掌、拳头和臭脚,我一定加倍还回来,要她投胎无门,下地狱进油锅……
鄢都大君脑袋里意淫无数个折磨南潇的场景,殊不知南潇心里压根没打算活在人间,亦或者地狱,她明白,搞不好,她也是要魂飞魄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