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内，死一样的安静。老人看着应无昨，应无昨看着老人，两人的目光仿佛两道激光一样，碰撞着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在这无声无息的空气内斗个你死我活。
亦绝和茳罅在老人和其他人身上上下摸索，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类似于证件的卡片，上面只有姓名、职务、号码和一张本人的大头像，也确认了这伙人就是委员会的。其余人的职务都只是“外勤干员”，只有老人的写着“外勤副部长”，不过也通过了卡片知道了老人名叫做“飞连”，看来这个老头确实是这个小队的头头。但奇怪的是，壮汉的职务写着一个“M103488”的代码。
“这是什么意思？”应无昨将壮汉的卡片放到飞连面前，指着那串代码问道。
然而这个倔老头不但不予理睬，甚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不能在他嘴里套出情报了。然而亦绝这个暴脾气哪能容忍如此行为？他抓住飞连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一把将飞连薅了起来：“这会儿问你话呢！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啊，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我养的。”此时的飞连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老流氓的做派。他昂着头轻蔑地看着亦绝，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姿态，罢了又补刀似的说了一句：“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天了。打死我，你们什么都别想知道。”
听闻此话，亦绝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浑身颤抖着——忽然冷笑一声，这笑容让飞连都不寒而栗。亦绝的双手突然发力，只听见“嘎巴”一声，随后就是飞连的惨叫！
“对，我不能打死你，但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慢慢折磨你。”亦绝也面目狰狞，放出一句狠话，然后丢垃圾一样将飞连随手丢下，“这老东西为老不尊，我给他胳膊卸了。”
飞连此时已经昏厥过去，帝洛渊走上前摸索着，很快就有了结论：“只是脱臼了，小问题。”随即双手按在其肩上，又听见“嘎巴”一声——“接上了。”
“算了，别折磨这老头了，犟的像头牛。”应无昨打算对飞连放弃，毕竟现在人已经昏迷了，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他随便指了指旁边倒在地上的某个人，亦绝将那人拖了过来。应无昨在其人中处按了一下，那人缓缓醒来。
“……你们是谁？干什么？”他一脸惊恐，身体连连后退，却不曾想已经被亦绝反箍着双手限制了活动。
“我们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只知道我们是来调查伊普尔气的就行了。”应无昨随手指了指晾在一旁的气罐，其目的显而易见。
看到亦绝所指，那人更加惊恐。他连连摇头：“不，我不能说，否则会被——啊！救我！救——！”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浑身抽搐，很快两眼翻白，脖子一歪，顿时就没了气息。一股难闻的黑水从他七窍缓缓流出。与此同时，放在众人兜里的禁纹计数器忽然“嘎哒嘎哒”的响了起来。应无昨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计数器，而只是叹了一口气：“禁纹·魉。这人是被魉种下了禁纹，即将说出关键字的时候被杀死了。”
听到应无昨所说，亦绝也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隔间，连忙将手里的人丢到另一个隔间里，随手死死地拉上了门。而那人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从口鼻处流出大量的黑水之后整个人瘪了下去，看着既惊悚又恶心。与此同时帝洛渊也检查了其他人的状况，都没有任何异常。但检查到那个壮汉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即猛然与其拉开了距离。
“怎么了？”应无昨也注意到了帝洛渊的异常。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不禁让众人如临大敌：“这人已经死了！”
此时众人也不管昏迷的飞连是否会醒来对他们发起攻击，都齐刷刷的看着壮汉。亦绝走上前去将壮汉一把翻了过来，使其面部朝上。应无昨翻开其眼睑，其眼珠混浊无神，瞳孔扩散，哪怕是直视电灯都没有任何反应；面部苍白无血色，但按下去仍有轻微回弹。
“亦绝，是不是你用力过猛给人干没了。”茳罅感觉自己好像脑子抽了，冷不丁地说道。
“瞎说，我控制着力道呢！”亦绝白了茳罅一眼，“而且哪有刚死的人呈现这个样子，明显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应无昨此时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啧，麻烦了。搞不好这是个异种啊……”
“先下手为强吧！”茳罅抽出了断刀，将刀尖抵在目标头上，欲要发力往下刺时，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传来，瞬间将刀击飞！只听到一阵金属颤音，就看到断刀已经刺入墙壁。
“撤！”应无昨条件反射一般，说出的同时暴退数步拉开了距离，同时也护住了帝洛渊。亦绝也及时离开了危险区域，唯有茳罅反应稍慢一些，只看到眼前一个白影闪过，身体就被巨大的力量钳制住了。然后又是熟悉且肉麻的“咔嚓”声传来，虽然双臂依然隐隐作痛，但好在那股力量消失了。待茳罅反应过来，只看到一张惨白的面孔和自己双目对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直击天灵盖，让茳罅几乎如同飞连一般晕厥过去。茳罅双手猛推，离开了那东西的怀抱，拉开距离之后才发现它的两条小臂已经出现了熟悉的弯折，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摆动着。
然而这千钧一发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来——！！！”
一声尖叫伴随着隆隆雷声，一阵如同闪光弹一般的金光在众人没有防备之下瞬间充斥着隔间，茳罅本能般的闭上了双眼，然而就这样都能看到那熟悉的金光。只听到一声炸雷震耳欲聋，身上的汗毛刹那间都已经立正站好。
“轰隆！！！！！”
茳罅只记得一阵剧烈且短暂的炸响仿佛子弹一般轰击着耳膜，至于为什么短暂，是因为几乎瞬间耳朵里就只剩下“嗡嗡”声，与此同时也失去了平衡感，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感之后就没有知觉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自己被摇晃着。睁开眼，视界里还是有一大块光斑久久无法散去，费半天劲才看到亦绝的脸，却也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听不到声音。此时帝洛渊挤了过来，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股暖流也随之被感觉到，眼前的光斑迅速消散着，听觉也逐渐恢复了。
“天呐——发生甚么事了？”茳罅脑袋里一团浆糊，仿佛失去了方向感。茫然环顾四周，异种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灰在地上，梨夏不知怎么的也站在面前，其他人也是关心的模样。
亦绝无奈的耸了耸肩，又指了指梨夏：“这姐们，一进来就来了个雷霆之怒。呶，地上这堆灰就是那个所谓的异种，直接打了个灰飞烟灭。顺带了点溅射伤害给我们……”
“这……这不是看到你们被攻击了嘛，一时急躁就没有收住手……”梨夏羞红着脸，双手不住的揉搓着衣角。
“！”一股恶心的感觉瞬间逆流而上，茳罅一扭头，一股酸液从口中喷发而出，看来梨夏的这一击对自己伤害不小！呕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啧啧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呐。”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飞连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他眼珠转了一圈，从表情看显然发现了那个已经化成了一个皮囊的下属，又是冷笑一声：“看来有个背时鬼已经先老夫一步，下了地狱咯。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问，我想说你们也没办法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如放开我，大家各退一步，好聚好散。届时我可以保证你们安全的离开哈那嘎尔。”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也没了更好的办法。然而现在放了飞连谁也不敢保证这老小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万一到时候直接背刺也免不了一番战斗。然而经历了刚才的一切，现在众人也略感疲惫，很难发挥出全力应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见众人半天没说话，飞连扭动着身体，让自己靠墙坐着，扫视着应无昨等人，自顾自的说起了话：“哈那嘎尔，本来只是边陲小镇，小的不能再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全世界乱哄哄的打成了一锅粥。飞机，大炮，人们总能找到更高效的办法来杀死自己的同类……”
“闭嘴，我不想听你废话。”亦绝怒斥道。
应无昨已经等不了了，招呼茳罅和梨夏两人看好飞连，自己和帝洛渊和亦绝到外面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事宜。
看到应无昨这个头头带领着两个核心人物出去，只剩下两个愣头青在这里，他不禁放松了些，转头看向茳罅，依然自言自语：“随着战争的结束，新一轮的阴影笼罩在人们头上。为了防止更多无辜的伤亡，国家号召群众‘深挖洞，广积粮’，各方各地向下挖掘了大量的人防工事，有的甚至深入地下百米，更有甚者将整座大山直接掏空——为的就是防止核武器的打击。虽然说哈那嘎尔小，但为了响应号召也打出了一个防空洞——但因为属于边境，考虑到境外作战的可能，还是将防空洞很大一部分改成了物资仓库，作为一个中转站。但也因为多山地，无法修建机场，所以在后来空中力量逐渐强大的时候，这里也就逐渐被放弃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偌大的、已经无人问津的地下空洞。”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茳罅将飞连扶了起来，坐在那个椅子上，但手铐仍未解除。
看到茳罅的举动，飞连自信一笑，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种长辈的姿态。其首先还不忘踩一捧一表扬了茳罅：“还是你这个小朋友有礼貌，懂得尊老爱幼。哪像刚才那傻小子，咋咋呼呼的。后来知青下放，开展上山下乡运动。青年都响应到最前线的号召，我就这么被分到了哈那嘎尔，接过了建造人防工事这项艰苦且光荣的任务。你知道吗？这个走廊尽头原本是通往那个巨大防空洞，也就是物资仓库的，只不过后来废弃，通道被堵上了。物资仓库还有一个出口通道通往外界。而通道的另一头再过去个一公里左右就是边境检查站了。”
听到这里，茳罅扭头看向身后，透过玻璃刚好可以看到走廊尽头，墙上一大块与周围的墙体不太一样，似乎就是那个被堵住的通道。
而应无昨等人也没闲着，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在场，飞连不会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不在现场，通过茳罅的面对才可能套出一些话。然而应无昨也知道，飞连的话真假难辨，但担心其也被种下了魉，飞连也可能假装自己被种了魉所以量应无昨也不敢对自己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毕竟那还在隔间里的皮囊让他对待此事不得不小心翼翼。通过这几项因素，显然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应无昨也不再费力做无用功。话又说回来，飞连既然都开口这么说，应无昨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他这么在意对面的物资仓库，自己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想到这里他连忙从包里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微型机械，机械顺势飞出，一下就扎进了那堵墙里，很快就钻出一条供自己通行的通道向着对面前进。
“对了，小朋友。我想请问现在的确切时间。不好意思，我是一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飞连仿佛一个慈祥老人，眯着眼微笑，山羊胡也一颤一颤的。
茳罅看了一下时间，但并没有说。
飞连也不生气，只是自嘲的边笑边摇头。
而应无昨这边。在机械合金钻头的努力下，红砖水泥墙面很快就被钻出一条通路，跟随在其后的侦查蜂顺着通路前进，不出片刻就将对面的图像传回。而就在图像传回的瞬间，禁纹计数器突然像疯了一样，“咯咯咯”的叫个不停！亦绝条件反射般，一个箭步将应无昨护在了自己身后，他直面通道的墙，双手已经变成了狼爪做出了警戒姿势，如临大敌。
然而和应无昨等人的紧张不同，飞连听到这声动静很是兴奋：“哈，看来来了！果然没辜负老子对他的栽培！”
“轰！”
墙壁没有任何征兆的轰然倒塌，激起大量的灰尘，应无昨掏出短铳对着灰尘就连开数枪，能量体穿过灰尘犹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馈。半晌，一个人影才缓缓从灰尘内走了出来，来不及看清楚来人，那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而人影后面还有一个人！
定睛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褐金色的双眸，似乎发出了闪光。他抓了抓凌乱的黑发将其捋顺，高鼻梁薄唇，白色的灯光照射在其面部显现出病态的苍白。身着灰黑色工装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整个人散发着严肃与漠然，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苏长别！？”
众人异口同声惊呼道，但唯有应无昨如释重负，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
“嗯，你们好。”苏长别点点头，略过了应无昨，略过了茳罅，直直向着飞连、不紧不慢地走去。
而此时的飞连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本以为来的会是自己的帮手，没想到来人直接预判了他的对应无昨等人预判的预判！
“你在拖时间。”苏长别一脚踩在飞连的膝盖上，让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的表情极其难看，“应无昨早就算到了你们会分为两队，一队在明一队在暗。而且，你的那些人——已经被我干掉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了任何支援……”
此时应无昨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既然伊普尔气被我们毁了，你们肯定会猜到我们的目标正是这一罐剩下的伊普尔气——换而言之，你们想用这一罐气为饵钓我们出来。但为了伪装的真实性，不惜以自身入局也为饵。看来这次你们真的是下了血本——但血本无归！我说的对不对？”
“好！好！好！你小子，我还真的是低估你了！好机灵的小娃儿！”飞连气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不过眼神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应无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应无昨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的伊普尔气，也不在这里。”
“小子，你别太狂妄了！人狂自有天收，你最好祈祷以后别碰到我们委员会，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飞连挣扎着要起身，然而苏长别将脚按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
听到这里，应无昨摇摇头：“你认为我还会给你活着回去通风报信的机会吗？大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天真！”
“如果我死了，你们谁也别想知道伊普尔气的下落！”
听闻这话，应无昨并未有什么反应，他给了苏长别一个眼神，苏长别心领神会，张开手就按在了飞连的天灵盖上。
“你敢！我可是……”飞连话还未说完，禁纹计数器再次响了起来，他两眼翻白，不省人事。过了一会儿，苏长别收回了手，对应无昨点了点头。
应无昨也点头回应，随即看向了身后的几人：“你们先去物资仓库等我，我来善后。”
正当茳罅好奇善后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亦绝拉着他离开了隔间。走出通道来到所谓的物资仓库的之时，听到了那个隔间传来了几声独特的金属颤音一般的声音——茳罅知道，这个是应无昨那把独特的短铳独有的枪声。随后过了一会儿，应无昨和苏长别先后走了过来。
“我来带路。”苏长别说完，率先走到了前面。
还想追问，但看着应无昨冰冷的眼神，茳罅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乖乖的跟着众人前进。既然应无昨方面无法得知什么，干脆就看看其他的地方吧。
手电筒照射着周围，虽然是仓库，但目测这里估计也只有一百多平方米，和印象中的仓库对比起来小的不能再小。墙脚都是剥落的墙皮。头顶上有灯罩但里面没有电灯，看来是不指望它能照亮众人前进的道路了。走到尽头，是一个爬梯，估计有个十多米高。茳罅跟随着众人爬了上去才发现上面别有洞天。
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往上面，每隔十几个台阶就有一个小平台，平台两边各开有一个门洞，门洞上都有标识牌，什么衣服、食物、燃料之类的，看来这里才是物资仓库！不过遗憾的是里面都是空的，其中有些还出现了塌方，很多大石块堆在里面，有些甚至已经堆满无法进入了。
“唉，不是爬楼梯就是爬楼梯。干脆让我死在这里吧——。”梨夏一声长叹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亦绝替换了苏长别，走在最前面。他回应了梨夏的抱怨：“没办法，估计当时条件有限。你看，这个台阶都是在原有的岩石上开凿出来的。”
“来吧，我背你。”茳罅叫停了梨夏，将包背在胸前并蹲了下去。
“嘻嘻，辛苦你啦！”梨夏也不客气，趴在了茳罅背上。
众人嬉笑一番，再度塔上回程。唯有茳罅只感觉背上被挤的慌。
和下来时一样，众人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路过了多少个门洞，终于是看到了外面投射进来的月光——终于走出了这个防空洞，也不知道当时的人们是怎么开凿出这么大的空洞，里面又存放了多少物资，动用了多少人力，只能说这是属于劳动人民的智慧。
外面是一个基地，不过也是人去楼空，除开孤零零的几座建筑和爬满青苔的围墙，再也没有其他东西。院子里也没有人，不知道苏长别给那些人弄到哪里去了。然而并没有过多的逗留，他们披星戴月，一直向着哈那嘎尔前进，期间梨夏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时不时发出些听不清楚的梦呓。等到达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应无昨不知用什么办法打开了门锁，带着众人蹑手蹑脚摸黑上了楼。
将梨夏安顿好了之后，应无昨等人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情报已经更新，众人来不及休息，齐齐坐下讨论着。
“飞连的记忆……”苏长别坐在房间的凳子上，他对面是应无昨和帝洛渊等人，“他们的伊普尔气送到境外，那些战乱小国，这已经是属于贩卖走私军火。而因为上次伊普尔气连带着工厂被毁，委员会要打击报复。但剩下的伊普尔气被送到了别的地方，他们的计划是向寂城投放那罐毒气。此次飞连的行动属于个人报复，而飞连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计划的另有其人。”
“那人是谁？”帝洛渊有些担心。毕竟这么个玩意要是在寂城炸了，那么寂城可以说是直接玩完了。现在毒气有了另外的人在看守，也不得不重新评估其危险性。
苏长别摇摇头：“只知道大天也是他的手下……”
“砰！”
应无昨突然猛锤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响声吓了众人一跳。
“继续。”应无昨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苏长别很平静，完全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他继续说道：“大天称呼其为似乎很惧怕那人，称呼其为‘总长’，应该也是委员会里的一个小头目，而且大天有把柄在他手上——或者是实力在大天之上，而我认为后者不太可能。另外，伊普尔气已经送到‘总长’手中，他当时在六召。如果想要得到毒气，我们就要前往六召，时间上很勉强。”
“看来接下来我们必须得去一趟六召了。”亦绝愣愣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交谈，茳罅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话。
应无昨沉思半天，下了决定：“行，我和上面打个报告。我们明天一早即刻动身，去六召！”
确定了行动之后，帝洛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此时这间房间就只剩下了应无昨等四人。而当时登记的时候只登记了三人，现在多了苏长别一个，应无昨只好和苏长别挤一张床。这一夜众人各有心事，而且也忙活了大半夜，走了很久的路，现在并没有过多的聊天，很快就都睡着了。唯有茳罅对那股薰衣草的洗衣液味意犹未尽……
第二天……
茳罅看着面前的“豹”牌越野车，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飞连他们的车。还好昨晚留了个心眼拿了钥匙，不然这会儿等车进城是绝对等不到的。”应无昨坐在车里解释道。
“那剩下的那辆车怎么处理呢？”茳罅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道。
“会有专业的清收队来处理。”亦绝给了茳罅一个“放心”的眼神，“要是直接丢在那里也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局里有一个部门就是专门干这种活的，抹除我们活动过的痕迹。到时候这辆车也会被收走，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先借用一段时间。”
茳罅恍然大悟。
此时帝洛渊的一番话让茳罅对目前的形势也逐渐明朗起来：“不过也不用急，妖未铭已经先行一步带队前往六召了。但大天可能也在六召，那是个棘手的家伙，单单靠未铭他们太勉强，我们也得赶紧赶过去。主要任务就是将毒气销毁，但如果能抓到大天那是更好不过的。”
众人草草结束对话，但很快茳罅就发现了这不是前往城里的路。
“还想坐动车呢？”亦绝拍拍他的肩膀，戏谑说道，“时间紧迫，动车等不及了，我们搭乘专机过去！”
“专机？”
“呶，到了。”
一阵熟悉的轰鸣声由远至近，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323机场——几个油漆大字赫然映入眼帘，车在门岗处停了下来，应无昨将众人的证件递交给门岗哨位，并且得到了放行。车也停在了外面，众人步行前进。
“寂城分部，第七小队是吧？”一个身着迷彩服的士兵和众人碰面。
再次确认了证件和本人无误之后，众人迅速登上了一架直升机。
“确认完毕，可以起飞！”耳机里传来了飞行员确认的信息。
“走走走！按照计划行动！”
“出发！前往六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