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路小跑,推开了书房的木门,进入其中。
书房中自然有许多书卷,
笔墨纸砚通通具备,搁置在方形黄木桌上,
桌后,
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坐在【扶手椅】上。
此【扶手椅】的靠背板、扶手与椅面间成直角,样子庄重严谨,用料厚重,宽大夸张,装饰繁缛。
这些的特征都是为了显示突出主人的地位和身份,已经完全脱离了舒适,而趋向于表现尊严。
书房中飘荡着青烟,青烟来自方形黄木桌上的香炉。
寥寥青烟遮住了男子的脸庞。
透过青烟,
隐隐约约可以看清他专注的眼神。
男子没有理睬突然进入书房的小厮,依旧在观看手中的经传,神态专注。
身为丞相却不像文人墨客,他看起来没有一点读书人的儒雅与书卷气。他总是用面无表情掩饰心情,板着脸的模样像是关押要犯的狱卒。
而这些
或许是由于职位带来的巨大压力,使他难以轻松自在起来。
毕竟此人太年轻了。
很容易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觉得他的经验比不上那些【老而成精】的前辈。
被质疑是很正常的。谁叫凡人目光短浅,总是喜欢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做些无关紧要的破事?
为了防范小人乘风起浪,当事人企图提前把质疑扼杀,扼杀在质疑出现前的萌芽之中。
殊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丞相这是在用自欺欺人的手段来宽慰自己呢。有效而简洁,耐人寻味。
或许就是这些原因,
致使面无表情成为了当事者掩饰心意的面具。
闲话不必多说。
虽然这种道理看起来很有缘由、而且他身为一个年少有为的帅气男性,给人的吸引力十分巨大。
但是也难以叫人忽略他如冰山一般冷酷的面目。
这种面目真的令人难以接近。哪怕情况是:他真的只是单纯的面无表情、并没有以【面无表情】来针对任何人。
其他人或许可以理解的,但就算是【可以理解】也难以令人喜欢。如果不理解,出现厌恶的情绪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毕竟人类对同类的嫉妒是很容易产生的,而凡人总是会被自己是欲望控制,只有圣人才能完全屏蔽欲望。
事实的冷酷只有在撕去表面的脉脉温情后,才能体现。
人类之间的互动就是如此。
然而,凡人已经习惯了彼此之间或是虚假或是真实的脉脉温情。狭隘的眼界蒙蔽的不是其他,而是人心。愚蠢的傲慢正是其中的体现。
世界之中少了任何一个物件,哪怕是人类,世界依旧是世界,从不改变。
那么问题来了:世界为何拥有意识?真的是缘自本身对自身意义的探讨,而不是邪神伪装后的结果?又或者是,,,
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包裹了秩序。
选择,只是其中的一个,无关轻重。
闲话不必多说。
故事仍要继续。
书房中被烟雾笼罩,一米以外看不清人影。小厮进入书房后,立即把木门关上。
小厮生怕顽皮的风儿带走书房内的青烟,若是青烟的浓度下降,丞相就能把他冷酷的、刀子般的锋锐目光射向小厮。小厮表示:这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磨难!
下人进入书房,
丞相坐在扶手椅上,不动声色。
他穿着黄衣绿衫,黄衣上无图无案,绿衫的胸口处纹着一只不大不小、与男子胸口等大的嫩白卷心菜。
丞相看着手中的文书,等了一会儿,让下人把气喘匀了。
方才缓缓问道:“为何如此吵闹?”
“回禀丞相。据小人得知的小道消息:【王庭保卫与巡查部门】的首领,在履行职责,也就是包围可疑之人员时,突然发病。现在他正在家中歇息,口里一直念叨着【安息吧、安息吧】,仿佛是已经痴呆了一般。”
一段不短的时间后,
语无伦次的下人终于把废话说完。
“啧,”年轻的丞相有些不悦,放下手中文书,端坐在扶手椅上,“这些我知道了。现在我要知道:你作为我的仆人,进入丞相府前为何像一只撒了欢的疯狗,为何如此这般无礼?”
小厮:“回禀丞相:小人以为这是重要情报,故而,,,”
丞相皱眉,打断道:“混账东西!难道我没教过你做事的道理吗?如此失礼的行为真是不应该。功赏罪罚。你就下去领罚吧。”
丞相府专门设置了一个部门,这个部门用来专门执行家法,惩戒那些不安本分的下人。
小厮:“丞相请恕罪。小人还有件事要禀报。”
“说。”
“【王庭保卫与巡查部门】在刚刚被武装暴徒全灭了。”
丞相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面无表情:“说清楚点,不许胡编乱造地瞎说话,不然家法伺候。”
被丞相的话刺激到了当事小厮,小厮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往日的惨痛经历。他的身躯几经颤抖,一阵恍惚后,终于平息了内心的激动,那是来自恐惧的激动!令人不适。
沉默着。
小厮尽力斟酌用词,争取说出写实的、不会被人误会的忠良之言。而这如果真的能得偿所愿,世间哪里会有误会产生?
一番沉默后,小厮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武装暴徒进入王庭后,【王庭保卫与巡查部门】在街边的茶庵里发现了他们,然后包围并进行交涉,企图将他们赶出王庭。可惜力有未逮,而且他们的首领在中途发病。小人只知道这么多,还请大人明鉴。”
在丞相看来:
这小厮几次三番,反复强调:【王庭保卫与巡查部门】的首领犯病,把下属丢下后逃离现场。
小厮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是与首领有仇,可能是被旁人示意这么干,可能是他表达能力的原因,,,可能性太多了。
可以自圆其说的假说,在事实证明前,难道就是真实的吗?
无足轻重的破事不想多管。
身为丞相的男子不想把时间浪费。
丞相面无表情,对小厮说出残忍的话来,打破了此人的妄想:
“下去领罚吧。”
被处罚的人如果无罪,是何等的无辜!而这缘自于另一个当事人表示自己不想知道其中细委,,,
丞相:人性的复杂与丑恶本来就恶心至极,自己何必去寻不自在呢?直接快刀斩乱麻。
小厮:因为丞相不想不自在,所以承受了处罚,,,
真是可怜。
小厮得来的情报是否真实,是否符合丞相的要求?这我们不得而知。反正丞相是下定决心了,要惩戒无礼的下人。
功过不相抵。
丞相何必在意下人的想法?
小厮颤抖着,心怀不满地走出了书房,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恨。这是凡人的可笑的心性,容易被扭曲而变态。
置身事外的神:明明是自己的错,怎么能怨恨责罚自己的人呢?
有理有据,可以理解。
可是,理解不代表赞同。
既然已经置身事外了,又怎么可能明白凡人的忧愁?凡人的心性只有【结果】可以证明。过程中的怨恨就一定会带来恶毒的结果吗?当事人就不能在怨恨中,自己想明白事实缘由,并半途而废地终止恶毒的报复吗?
一切未成定居,岂能先下定义?
正义啊!多少邪恶借你名义大行其道?其中细味无需多尝,知者自知。
某处无人的森林。
郁郁葱葱的高木之下,
灿白的骷髅大行其道,它们眼中的绿色火苗比之前大了一圈,这是缘自时间磨砺后的结果。
时间改变了世间一切。
被改变说明它本就不是永恒。
而永恒已然失去了踪迹,希望【永恒】还存在吧,不要像【未知】一样成为了他人的掌上玩物。若是【永恒】都逝去了,世间的一切还有什么理由得以存在?悲伤的结局总是令人惋惜。
魔女的小屋中。
气势汹汹的雌性猫人向眼前的邪神分身挑衅着:“就算你把我绑起来,就算你不让我和霖霖在一起,就算你用武力让我和霖霖分离,这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抹去已经成为事实的历史吗?要知道:我么么已经和霖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
气势汹汹的母猫就算声势逼人,也无法挽回她被绳子绑住、被装在睡袋里、被吊在屋子的天花板上的事实。
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可笑的短命种,魔女好心提醒道:“你终归是要死的。而我却能和他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我不信。霖霖是不会接受你的。他答应我这一辈子只会娶我一个。霖霖是个好人,他绝对不会骗我!和你在一起?笑话!你不会是在幻想吧?哈哈哈。”猫人得意洋洋的模样令魔女发出感叹:短命种的目光真是短浅且粗鄙!
“男人的话,还是在甜言蜜语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你说他是真心的吗?”魔女摇摇头,不屑一顾地打断了猫人的跃跃欲试,“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说的这些根本不重要。
因为,我不在意这些。于此同时,我的身份是他的分身,必将与其携手一生。而你嘛,呵呵,只能于现在沉浸在这一时的白头偕老的幻想里。耶?话说回来,这好像真的能实现呢。”
捂嘴而轻笑,魔女诱惑着短命种:“要不要求求我?求求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允许你在生命剩下的短短的几十年里,和他在一起呢。”
魔女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会怎么做?会与他一样抛下脸面,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像一只下贱的土狗一样,一边发出可怜兮兮的哀嚎,一边以此来讨好我。
哟,这样看来有些恶心呢。
算了,就这样来取悦我吧,虽然有些恶心但是我能接受。还有,恳求我的言辞千万不要太委婉,不然我可能会当做没听见哦,,,,,,
魔女的心思很容易猜出来,因为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么么觉得眼前之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十分刺眼!
“哼,”雌性猫人冷笑着,发出更加具有挑衅意味的宣言,“你的嫉妒真是赤裸,我知道你这是在羡慕我和霖霖的亲密关系。
但是你不要太在意了呀,毕竟按你所说,
霖霖很有可能在我死后违反他对我的承诺。然后因为你的武力和你虚与委蛇,大发慈悲地接受你的示爱,并和你携手并肩、共度一生呢。
啧,如此说来,你可真可怜呢。还得依仗自己的武力去和别人抢男人。啧啧啧,我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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