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浮想中的赚人热泪,老父亲面无表情将两箱行李塞到江钦手中,头也不回的直奔楼下茶馆。.
魏晚成腹诽:“麻将牌才是你亲生的吧。”
但转念一想,终于可以出去见见世面,而且还有人开工资,那可是有迪士尼和东方明珠的上海啊。
可上车十分钟后,魏晚成发现司机好像走错了路,于是出言提醒:“师傅,这好像不是出城的路吧?”
“出城?定位不是去坛子口吗?”
只听江钦道:“是去坛子口。”
“坛子口?乡下?大哥你不会真拐卖我吧。”
“我疯了拐卖你拐出十里地,司机师傅车上有录音,你安全得很。”
“安全?我现在觉得你就像个诈骗犯,还有一句真话吗?如果连城都不用出,那我回家帮你写也是一样的,写什么你只管说!”
“我有说过要你写的东西?”
“按照客户要求产出内容也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做到八成像还是没有问题的。”
“原来你的自信只有八成,可我觉得在模仿方面,你应该能做到九成九。”
“那你就当是我谦虚,既然你清楚我的实力,就该放心交给我才对。”
“你希望我交给你什么?”
“难道你不是想换个马甲借尸还魂?”
“那你说说我能借谁的尸?”
“嗯……你原来那个号算是彻底废了,相同的文风诈尸还真是生死难料,说起来高仿蹭热度也算一个办法,哎,不对,你要是现在搞出个高仿,势必牵连我女神,我可不能给我们江江挖坑。”
“我才不想再和她扯上关系。”
“那你的复出之路就更难了。”
“你放心,我是不可能再复出了。”
“为什么?”
“因为我名下背着文鼎十五年的合约。”
“传说中的卖身契?”
“是。”
“我能看看合同吗?”
“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好歹也曾经是他们家门面,不可能只有霸王条款吧。”
“从第一届比赛结束我就签约了,六年以来只要是我公开发布的文字,哪怕只是一篇影评,也默认属于文鼎集团,所有收益四六开。”
“你四集团六?”
“反过来。”
“奇了,资本也会做赔本买卖?”
“上面说到的分成比例只涉及文字层面,可作品的一切衍生,我只占一成,必要条件是我不参与任何后续运作,也不承担相关风险。”
“如果我没记错,抄……借鉴这事儿出来以前,你名下就有三个大IP,影视游戏周边你只拿一成,确实亏了点。”
“我不敢说亏,要是没有文鼎的资源,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扑街写手。”
“认知这么清晰,你对这一行真的有过热爱吗?”
“如果你体验过卡文到凌晨四点睡不着,不知掉了多少头发写出来的东西,一转眼就被外人改成狗屎,还要挂着你的署名噶韭菜,你就明白再怎么热爱,最后都是钱说了算。”
“现在的状况是,你所谓的心血大概率无法再为你创造收益了,如果不能指望以前的资源东山再起,那么你找我到底有什用呢?”
“我要解约。”
“大侠好魄力!但请您务必告诉小的,您这个咖位解约金后面到底几个零。”
“透露这个也算违约,能告诉你的是,星空大赛是文鼎第一次尝试引入网络投票机制,加上前期铺天盖的炒作,实时参与人数是以亿为单位的,夺冠之后我名下粉丝也超过八位数,按照这个体量,你猜能有几个零?”
“那我已经不敢想了,祝您成功吧。”
“我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
“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实在太难了,不如放过自己,江总依然是原来的江总,还是那个父母眼中的骄傲,不好吗?”
“不好。”
“那……就算想要再挣扎一把,为什么就不能回家呢?”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二姨,你也在写小说?”
“……”
“因为我们都知道,一年四季猫在家里不是什么好事儿,邻里街坊不会在乎你到底有没有啃老,好好一个年轻人,连个正经单位都没有,能有什么出息。”
“我爸好面子,我也不想让二老操心。”
“我承认,咱们也就算个网络写手,作家两个字说着都心虚,的确不如高精尖博士来的好听。”
“等等……您这博士不会也是个水货吧?!”
“如假包换。”
“可听起来你好像从没尝试过对口的工作,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能读到博士?”
“因为好听啊。”
“大哥别说的和玩儿一样,想当初大舅为了供你上学可没少受累,合着全家辛辛苦苦挣来的好学历,在你眼里轻如鸿毛。”
“正因为尊重这份辛苦,我才有了第一个马甲,我爸一个钳工,眼馋大表叔一个大专生半辈子,所以我为了给他长脸,一路读过来,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办公室,只要他喜欢,我可以一辈子是坐办公室的江总,江博士,这是我回报他的方式。”
“就演技而言我甘拜下风,但谎言终究是谎言。”
“所以我才不能输,我能给我爸的真相,一定要比谎言更光鲜。”
“说实话,我要和你道歉。”
“为什么?”
“因为我曾小人之心,可你对江大舅是真爱。”
“就因为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是我肤浅,抱歉。”
“我一个亲爸都不要的傻小子,跟着他姓江二十几年,她亲闺女得到的都未必有我多,我还有什么理由多心?”
魏晚成也追过牧野江天两本书,说他抄袭,自己不是没疑惑过,可实锤面前,自己只好默认他是一时糊涂,然而经过这一番交谈,她居然有些动摇,想说这样一个脑袋清醒,知恩图报的他,真的会蠢到去抄别人吗?
她迷上江跃然始于《南梦》可纵观江江全部的作品,南梦又的确算是个异数,以至于江跃然至今无法逾越这一巅峰,她愿意再等等,怎料这一刻居然有点怀疑,这种等待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