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季如莲也坚持练习表情管理,因为本来就出众的外在形象,加上生活阅历比较丰富,在调动自己的表情的时候也能够做到恰如其分。
所以之后的拍摄都非常顺畅。导演见她进步神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按流程继续进行拍摄。
李铭依然拍完自己的戏就在季如莲旁边毒舌,但嘴欠的频率大幅度降低。
季如莲为了接水那场戏将自己的笑容对着镜子反复训练了很多次,轻轻地扬起嘴角,微微眯起眼睛,然后慢慢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两颊呈现出两个淡淡的酒窝。
太阳照进列车,在少女的脸上呈现出了点点的光斑,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间或有着一些明黄色的油菜花。女孩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发丝乖巧地垂到腰间,纤细又黑密,在阳光下像是闪着光,李铭有一瞬间不知道,刹那间愣住的究竟是李玖,还是自己。
拍摄结束后,立刻有工作人员给季如莲送来了捧花,“恭喜杀青!明天就能好好休息啦!”如莲看向捧花给自己的工作人员,他的脸上满是赞许的微笑。
季如莲也开心地接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束杀青捧花,合照的时候,大家谦让着把她和李铭拥到了中间——这是他们表达认可的方式。
然后一行人前往拍摄地附近的皇甫大酒店举行庆功宴。
一路上许多人都围着季如莲说话,摄影师张哥说:“想不到我们的模特又好看,演技又好。”“主要是如莲特别符合这个剧本的设定,是那种清新的好看。”旁边饰演舍友的演员接话道。
季如莲的今天的步伐格外轻盈,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双牛皮玛丽珍鞋,舒适又美丽,穿的是改良的浅绿色旗袍,刺绣着柳树的图样,她微微侧着头,小声地感谢大家对她的肯定。
正要走进大厅时,忽然,旁边的人却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周围围着几个助理,大波浪的长发,穿着蓝色丝绸质地的人鱼裙,上身斜着剪裁,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臂膀,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走时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出响声,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李若琳还是好美。”
“果然大明星就是大明星。”
旁边的几个人忍不住感慨道,看到旁边的季如莲,想想她们之间的纠葛,又压低了自己议论的声音。
季如莲看着她的身形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也跟着周围的人停在了原地。
身旁的女人取下墨镜,朝她看了一眼。是李若琳!
季如莲心下一震:怎么是她在这里?
李若琳的轻蔑地昂了昂头,但是却并未说什么,只当作从未认识她一般,像把她当作空气一样从旁边走了过去。
原来顾居柳身边应该站着的是那样的人吗?
季如莲看了看周围的人,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玻璃罩子,和外界隔开了一样,心里很静很静,只能看到大家脸上细微的看笑话似的表情,他们在旁边小声地议论纷纷。
导演过来招呼大家:“吃饭了啊!都在这边愣着做什么?”一行人才继续走进酒店。
李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如莲的身边,瞥了她一眼:“她的新剧杀青了,最近不是刚好因为和顾居柳的绯闻么。
又火了一把。
她本来就是二三线的当红小花,家里好像也情况不错,只要愿意愿意息影,和顾居柳在一块也不算是高攀。”
季如莲斜睨了他一眼,“谢谢你说这么多话,我并不想知道这么多的。”季如莲把手轻轻地攥成拳头,“我会靠我自己,不靠其他的任何人,成为比她更好的女演员。”
“别做梦了,有那个时间,她也早变成准一线或豪门贵妇了,你不知道自己和她的起点差了有多远吗?”
李铭嘲笑般地看着她,“我不是打击你,只是觉得,你应该清醒一点面对现实,这样对你的成长有好处。”
季如莲看着他,感觉心被刀子狠狠割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她暗自提醒自己记住这种感觉,那会成为之后向前跑的动力和养料。
她一定会拼劲全力地去赢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愿意一赌,去看看谁输谁赢,而且她知道自己的赢面,未必只有1%。
“我会全力以赴的。“
“那祝你幸运。“他扬了扬眉毛,显得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二十多岁了,还和个没经过社会毒打的高中生似的。
季如莲转过了身,朝远离他的方向走开了。
他摇了摇头,他又双手抱在了胸前:这个小师妹,确实难劝。不过……她也确实进步蛮快的。看看年轻人能整出什么花样,倒也不失为师兄的乐趣。
那天季如莲喝了不少的酒,早早交过清蓝过来酒店门口等着,有人敬她,她也就顺势喝下。红色的葡萄酒,接在小杯里的白酒,啤酒……
上的菜肴也都是酒店里最好的菜品,觥筹交错之间,似乎她的脑海里面又浮现出了某个男人的身影和笑容,是父亲吗?
又或者是顾居柳?但她只是挥挥手,努力地把他从脑海中抹去。
老娘天生长得好,又肯在演技上下功夫,能吃苦,难道非得靠别人生活和爱护吗?大不了靠自己拼出一片天。
都说酒能忘忧,如果过去不堪回首,那就用酒当作孟婆汤,将过往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当作前世,从此只向前看,不再回头。
当然,想法和现实之间,往往有些距离。
旁边的大家只能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脸上红扑扑的,手在空中胡乱地划着手舞足蹈。
“想不到如莲喝了没几杯就醉成这样了。“广告的女编剧也喝醉了,一边傻笑一边说。
“我看你也差不多。“摄影师小刘在旁边小声嘟囔道,“我先送林编剧回去了。”
“如莲怎么办呢?不然我给她送回去吧。“制片人拉了拉如莲的胳膊,作势要把她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如莲推拒道:“不用,不用。”
喝醉酒的刘海散乱在泛红的面庞上,眼睛像是有些睁不开,微微眯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垂下。
男人为她的娇艳动人感到非常喜欢,又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不用客气,不用客气!然后用手在她的腰间来回徘徊。
“真的不用——”季如莲的嘴里仍嘟囔着不想跟他回去,用自己因为醉酒而无力的双手推拒着,但和男人比起来,自己的抵抗显然并没有什么效果。
已经是饭局的结尾,有的人已经喝醉了,没醉的人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况且,季如莲现在只是个无所依仗的新人,大家也跟她没什么交情,都睁只眼闭只眼,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