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才下的小雨,屋檐上积的小雨滴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雨滴处理石板地的声音很能给人安全感,湿润的微风还夹杂着些许花草的香气,陈珩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
睡梦中她迷糊糊的有听见阿爹阿娘说话。
“珩儿,你先睡着,我和你阿爹今天去趟集市,给你备两件春天穿的新衣…”
阿爹阿娘偶尔也会去趟集市屯点生活必需品,只是两人从来没有带过陈珩,她也有过疑惑,只是问的多了,总也没有带她的念头,也问不出来个理由,自己也是个随意.得过且过的性格,也习惯了,此后并不再自讨没趣。
风声好像开始有些大了,本来就有些寒酸的小木门被风刮的吱呀吱呀作响…
“嗯,吵死了…”陈珩揉了揉眼睛,磨磨蹭蹭才下了床,
走出房门,陈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唉~~睡的真舒服啊…”
“珩儿……珩…”
陈珩刚才奇怪是谁在叫唤,左右盼了盼,眯眼间看见山间小路上两人慌里慌张的正冲自己跑来,不是她阿爹阿娘又是谁?
陈珩很是兴奋的冲两人挥手。
“阿爹,阿娘”
两人才到面前。
“阿娘,今日怎么这么早就…”
“珩儿,快走”
“走?去哪?”
安婉柔来不及多说,拉着陈珩就往山头方向跑,陈珩摸不清头脑,倒也没敢拖沓,随着阿爹阿娘就跑,才不过过脚半里路,哪来的紫袍大汉兀地跳出来拦住了去路,不及调换方向,四面皆是被围堵了去路。
四面概有十余人,皆是魁梧有力之相,黑纱遮面,手握长刀,眼神之间尽是杀意。陈珩哪有见过此等场面,不由得握了握安婉柔的胳膊。
“想不到曾经的鬼刃手今日却屈于这穷山野林之间,倒也是让我们好找啊?”说话的似是领头人。
“当年之事早已了结,怎总纠缠着我不放?”
不愿意再多说,一群人挥刀直坎,陈湘竹一边护住妻女,一边小心应对眼前紫袍,刀剑之间相互击撞,以招破招,虽有势均力敌之势,恐怕抵不过几人消磨体力,陈珩来不及惊诧阿爹身手,此刻害怕的腿都是软的。
“婉柔,带着珩儿快走,快…”
安婉柔也没有犹豫,拉起陈珩就要冲出这个包围圈,只是好像并不顺利,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算陈湘竹挡住了大部分杀手的前路,也是半天突围不出去。
“阿娘,我怕…我们不会要死…”
“珩儿不怕…”
安婉柔说是这么说,只是…不怕?怎么不怕,这样下去,凭她阿爹一人,绝对招架不住这十来个绝等杀手,怎么办?怎么办…
三人正是绝望之际,一青衣直面杀来。
“湘竹师兄,”
“嗯,座清,不用管我,护送好我妻子和女儿!”
座清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拒绝。
“跟我走”
一人想要在交手之间护住两人并不容易,只能杀出去后以脚程取胜,有陈湘竹辅助,座清很轻易冲破包围。
“阿爹还在…”
“珩儿你好好听话啊,和座清修士走,阿娘去帮阿爹,等下会去找你的…要是,要是阿娘回不来了,你就……”后面的话安婉柔哽哽咽咽最终还是没讲出来。拉开陈珩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陈珩的目光追随着阿娘直到触及父亲厮杀的场面,就是这一眼,她见到了这辈子最让她害怕的场景!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一片嗡鸣,此刻像是什么东西在体内剥离开来,心脏剧烈疼痛,“一柄寒刀刮过阿爹的咽喉,顷刻间血液喷溅,他捂不住那股热流,只眼含泪水的看着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珩觉得自己仿佛被万剑离心,她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求你,救救阿爹,救救阿娘…”
“阿娘,回来,我学,我学…我都学,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回来…”
“道士,我求你,不然你也将我杀了吧,啊?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
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恳求一直在嘶吼,周围的声音开始模糊…模糊…直至她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