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拂在王北辰的脸上。
遍插全身的大明旗帜和船首的王字旗迎风招展。
代表大明使节的官船已经从浙江宁波港出发两天了。
“蒋洲,陈可愿,你们确定方向正确吗?”王北辰问道。
“大人,航向绝对正确,最多明早,您就能看到倭国的海岸了。”蒋洲信心十足。
“我们会在一个叫九州的地方登陆,汪直就在那里。”陈可愿补充。
蒋洲和陈可愿,精通倭语,又对倭国十分熟悉,被胡宗宪派来协助王北辰出使。
“将军,我发现有一艘船从宁波港就一直跟着我们。”
“请将军示下要怎么做?”
孙玄礼上前请示。
王北辰也注意到了,那艘船上没有能够识别的标志,总是和大明的官船保持一定的距离。
似乎只是在监视他们。
“让所有人到甲板上集合。”王北辰沉思片刻,发出了命令。
“所有人?”
“对,包括桨手,厨师,船医,所有人。”
命令很明确,船上的全部船员立即行动了起来。
大船被踩踏的吱吱作响。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人群在甲板上聚齐。
“没有遗漏什么人吧?”王北辰手扶船舵,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
燕赵雪并不在其中,王北辰一上船就把她安置在自己专有的船舱里。
“按您的吩咐,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有遗漏。”孙玄礼挺直腰身,大声回答。
“很好,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去下面的船舱。”王北辰发出了另一道指令。
众人不明所以,只好依照命令行事。
蒋洲开始点名。
“孙德胜!”
“到!”
“刘桂祥!”
“到!”
“陈武!”
“到!”
“胡八一!”
“到!”
...
甲板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减少,直到最后一个陌生的面孔孤零零的站在甲板上。
“拿下!”王北辰厉声道。
那人闻言,条件反射式的抽出腰刀准备反击。
可面对十八名步步紧逼,虎背熊腰的大汉,还是扔掉腰刀,跪地求饶。
“大人,我冤枉啊!小人无罪!”
蒋洲和陈可愿也是疑惑不解。
“大人,此人身犯何罪?”
王北辰没有理会他们,淡淡的说道,“绑起来。”
“小人孔生,浙江余姚人,是保护大人的兵丁啊。”
“大人?!大人?!”
孙玄礼上前,将这个自称是孔生的人紧紧的绑在了桅杆上,动弹不得。
“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回答的好,我就不为难你。”
“要是答的不对,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块肉下来。”
王北辰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抵在孔生的胸口。
“大人!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真的叫孔生!”
还没等发问,孔生就把自己三岁到三十岁所做的所有恶事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其中包括王北辰想要知道的,此人是汪直派来的奸细。
伴随着不断的呕吐和大小便失禁,孔生终于磕磕绊绊的全部招认了。
王北辰只觉得一阵恶心,把小刀递给孙玄礼。
对付这么个软蛋,简直是脏了自己的手。
“来呀,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然后扔到海里喂鱼!”
王北辰不屑于多看这个怂包一眼。
“大人!您答应过我的!我可全说了!”
孔生绝望的扭动,似乎这样就可挣脱五花大绑一样。
“我只是说我不为难你,没说不让别人为难你。”
王北辰说罢,朝船首走去。
蒋洲和陈可愿追了过来,“大人,此人是汪直的奸细不假,但求留此人一命。”
“我们想要招抚汪直,应该表示一下宽仁。”
“不杀孔生,正好可以表示大明愿意对他既往不咎。”
王北辰叹了口气,神情坚毅,“你们不懂。”
他手指向远处神秘船只的方向。
“孔生是汪直派来的,那艘船估计也是,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对倭寇和为倭寇卖命的人,不能心存怜悯。”
“向倭寇显示仁慈,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软弱可欺,对你露出獠牙。”
“而要是我们狠狠的揍他们一顿,他们就会毕恭毕敬的坐下来和我们聊天。”
“杀掉这个奸细,就是我做给那艘船上监视我们的人看的。”
王北辰对倭寇的心态可谓一清二楚。
蓟门戍边三年,从鞑靼部落到倭寇,这些侵略者的德行就从来没有变过。
欺软怕硬,穷凶极恶,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唯有向他们展示力量,他们才会臣服于大明天兵。
同情与怜悯,是要看对象的。
对于豺狼,赶尽杀绝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
“大人......”蒋洲还想说点什么,王北辰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了。
身后的惨叫声越来越弱,随后传来了落水的声音。
果然不出所料,监视使节的船只不久后也消失了。
王北辰回到船舱,燕赵雪正在认真擦拭手中的长剑。
宝剑锋锐,纹饰精美,剑柄上镶嵌着各色宝石。
一看就价值不菲。
“刚才怎么回事?叫的那么惨?”燕赵雪若无其事的问道。
“没什么,杀了一个倭寇的奸细。”王北辰喝了口酒,躺了下来。
“什么时候到?”
“明天。”
“嗯。”
王北辰翻身坐起,“我们要约法三章,否则你不能下船。”
“第一,你不能刺杀汪直和他身边的亲信。”
“第二,你去做什么我不管,但必须带上我指定的人。”
“第三,你出现任何危险,与我无关。”
“没问题,我答应你。”燕赵雪舞动宝剑,剑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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